百度做AI第十年，李彦宏的反思与希望

“有些技术离市场很远，很多时候是自嗨。”2023年1月10日，百度Create大会暨百度AI开发者大会举办，百度展示了能自己创作画作、编写剧本的生成式AI大模型

“有些技术离市场很远，很多时候只是想自取其辱。”

2023年1月10日，百度创造大会暨百度AI开发者大会召开。百度展示了文心，一个大型生成式人工智能模型，可以自行创作绘画、编写脚本。它可以从整个网络中学习内容并将其呈现给用户。 ” 搜索十个结果，其中包括大型模型。

从2013年成立美国研究院开始，百度做了十年AI，已经举办了五届AI开发者大会。经过多年的投入，百度仍在努力将其AI技术储备转化为能够支撑第二、第三增长曲线的新业务。

李彦宏表示：“百度这几年过得不好，财务报告和业务增长都没有那么亮眼。”他还提到：“有些技术生做的事情远离市场，他们纯粹是自我激励，做了一两件事。”我发现了一些没人用过的东西。”

李彦宏直接批评一些百度员工只报好消息不报坏消息：“有些人周报总是有好消息，但自己负责的事情真的总是符合预期吗？不可能吧？”

内部谈判的部分希望仍然落在人工智能和技术上。李彦宏表示：“百度的机会就是把技术变成大家需要的产品，这一步是最难的，但也是影响力最大的。”

他认为，百度的优势在于它是“为数不多的具有全栈布局的自主研发人工智能公司之一，包括芯片、框架、模型、应用四层”。百度“技术准备度最好”；接下来是一个提醒：“就市场准备而言，我们是最好的吗？这是值得怀疑的。”

除了爱奇艺、小度等外部子公司外，百度目前的三大核心业务分别是移动生态系统（搜索、移动百度、短视频等）、智能云和智能驾驶，其中后两项都是基于人工智能或与人工智能相关的业务。密切相关；百度还将大模型和生成式人工智能等人工智能技术与搜索产品相结合。

李彦宏表达了百度继续投资人工智能的决心。他在一次内部演讲中提到，百度的研发投入占比比腾讯更高：“虽然我感觉现在是亏损的，但我相信未来会有相应的回报。”

百度2022年前三季度研发支出总额为178亿元，研发支出占百度核心营收的比重连续八个季度超过20%。去年前三季度，阿里巴巴、腾讯和美团的研发投入占比分别约为15%、10%和8%。

仅从利润和增长来看，百度仍然是一家表现不错的公司。 2022年前三季度，营收突破900亿元，净利润133.9亿元，同比增长6.6%。同期，阿里巴巴和腾讯净利润分别下降19%和12%。

然而，百度和李彦宏的目标不仅仅是活下去、活得好。这是一家曾经站在中国互联网顶端的公司。也是众多互联网公司中以技术实力和工程师文化闻名的公司。百度想要成为一家更大的公司，人工智能是一个关键机遇。

十年做AI，难得的全栈公司

在2009年的百度世界大会上，李彦宏畅想了搜索的未来：当用户在搜索栏中输入问题时，系统可以清晰识别需求，直接呈现相应的结果，而不是给出需要点击的链接，比如搜索对于某个地方的天气。页面直接显示天气、雨量、气温，搜索某公司股价，直接返回走势图。这项技术被百度称为“盒子计算”。这是百度首次公开谈论将人工智能应用于主营业务。

未来十年，百度对AI的投入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

2015年之前，百度主要是招人、确定技术方向。 2013年，百度在硅谷成立了百度美国研究院，其前身是2011年开设的百度硅谷办事处。同年，百度在中国成立了深度学习研究院，李彦宏亲自担任院长。这两个中美研究所吸引了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系教授吴恩达（Andrew Ng）和博士生凯宇（Kai Yu）。慕尼黑大学博士，NEC美国研究所媒体研究室前主任。

百度做AI第十年，李彦宏的反思与希望

2015-2016年之后，百度进入AI技术产品化、商业化探索阶段。 AI团队接连产出两大成果：2015年9月，百度推出人工智能语音助手DuerOS，可以让用户与杜密对话、聊天，彼时的机器聊天还没有那么流畅、舒适。是现在；年底，百度成立自动驾驶事业部，时任百度高级副总裁王进出任总经理。次年4月，阿波罗计划发布，目标是全世界。无人。

这也是一个创业时期。 2016年前后，于凯、倪凯、彭军、楼天成、吴恩达等人陆续离开百度。他们创立了地平线、禾多科技、小马智行和Drive.ai（2019年被苹果收购）。收购）等自动驾驶公司。

这些技术骨干的离开，是当时AI创业热潮的一个缩影。谷歌旗下的AlphaGo于2016年击败了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点燃了投资者和潜在客户对人工智能产业化的期待。人们认为，除了下围棋，人工智能还可以帮助更多行业提高效率，比如更快地处理财务数据、更准确地识别身份、解放人类司机、把汽车变成移动空间……

百度内部也正在发生变化。 2017年初，微软前全球执行副总裁陆奇应李彦宏的邀请加入百度。同年，百度将人工智能提升为企业战略，并提出All in AI。百度深度学习研究院、自然语言处理、知识图谱、语音识别、大数据等核心技术部门被纳入AI技术平台体系（AIG）。时任百度副总裁的王海峰负责并向陆奇汇报；自动驾驶事业部升级为智能驾驶事业部（IDG）。 2018年陆奇辞职后，百度依然保持着对AI的大力投入。

李彦宏在Create大会的开幕致辞中提到，百度是当今为数不多的拥有四层人工智能能力的公司之一，包括芯片层的昆仑AI芯片、框架层的飞票深度学习框架、文信达在模型层。模型及应用层搜索、自动驾驶、智能家居等产品。

四层布局对应AI、数据、算力、算法三驾马车。数据是“燃料”，算力是“引擎”。他们共同训练算法。基于算法训练出来的模型就像是一套机械传动装置，最终可以完成特定的动作。算力由AI芯片提供，深度学习框架是训练和优化模型的工具。

百度是中国最早自主研发人工智能芯片的互联网公司之一。百度昆仑AI芯片于2018年发布，2011年开始研发。截至公告时，昆仑已支持百度业务多年。截至2020年秋季，每天已有超过2万颗昆仑芯片为百度搜索引擎、广告推荐、智能语音助手小度等提供AI算力。

百度于2016年推出的Fei Paddle，在2021年成为中国开发者使用最多的深度学习框架，位居全球第三。飞票可以帮助开发者快速创建和部署模型。目前拥有535万开发者，服务20万家企事业单位，创造了67万个模型。

基于上述技术基础设施，百度在2019年发布了文心大模型，可以根据用户描述生成文章、绘画、图表、视频等内容。这就是去年开始流行的“生成式AI”。

在文心的支持下，百度搜索引擎可以以更智能的方式呈现搜索结果。例如，你在百度手机App上搜索“北京和上海哪个GDP更高”，百度搜索引擎不仅会返回哪一个高、哪一个低的结果。而是生成两个城市历年GDP走势的折线图。当用户沿着时间轴滑动手指时，可以显示不同年份的GDP差异。

2022年，百度发布“智易跨模态大模型”。跨模态意味着它可以理解文本、图片、视频等不同形式的数据。有了智翼，当用户询问“窗框缝隙漏水怎么办？”时，百度搜索引擎会提供高质量视频来解答问题。视频还可以自动定位加工步骤，方便快速查看。

从全球来看，美国科技公司亚马逊、谷歌也有类似的多层布局，而中国只有百度、阿里巴巴和腾讯。在应用层，阿里巴巴和腾讯尚未涉足完全无人驾驶乘用车，该领域前景巨大，挑战也巨大。

在大语言模型上，百度甚至要比全球巨头做得更多，因为中文更难被人工智能处理。百度搜索产品总监张延吉在Create大会前的沟通会上表示，理解中文语义比非中文困难得多，因此百度必须开发一个更大、更困难、更复杂的模型。

“远离市场的技术往往是自我放纵的。”

自己构建AI各层能力的好处是可以控制芯片层、框架层、模型层和应用层之间的效果反馈，更高效地优化各层能力。

这是李彦宏在Create大会上提出的“反馈驱动创新”技术视角的一部分。李彦宏表示：“技术的发展没有导航地图，只有指南针。当方向大致正确时，只有根据反馈一步步迭代，才能创造出有价值的创新。”

百度做AI第十年，李彦宏的反思与希望

他举了一个魔方的例子：让一个盲人恢复打乱的魔方。当无人提示时，假设盲人每秒转动魔方一次，他需要137亿年才能恢复魔方；如果有人每次转动魔方，他就需要137亿年。告诉他距离修复体是更近还是更远，这个过程就会缩短到两分半钟。 “这就是反馈的神奇力量。”李彦宏说道。

在技术和商业中，反馈驱动创新，这首先意味着复杂技术系统各部分之间的反馈。李彦宏在Create大会上举了一个例子：在搜索引擎中，昆仑AI芯片负责数据处理和计算，飞桨框架和大模型“知一”负责中文语义理解。百度现在每天完成1万亿次语义推理，所有环节的配合让整体搜索成本降低了50%。

更大的反馈是需求和技术之间的反馈。在去年年底的一次内部演讲中，李彦宏反映百度的一些技术“离市场很远，而且经常自我推销”：“我在会议上发表论文、申请专利，打到哪个榜单，但是一两年后，发现没人用这个东西了。”技术团队有时甚至不了解公司内部客户的需求。“当你问负责的同学愿意为这项技术付多少钱时，他会说免费，让我提供预算。我不想出去。”

李彦宏表示，如果这种脱节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创新型企业将不再考虑业务盈利时间表：“时间长了，大家就会认为赔钱是理所当然的，不会考虑这个业务是否赚钱。”再过三年。” ，再过五年还赚钱，还是再过一百年不赚钱？

李彦宏思考科技产业化的另一种方式是看“商业健康”。李彦宏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强调这个理念。意味着业务不仅要有规模，还要有合理的毛利率、标准化程度高、长期盈利。

百度的一些科技相关业务被李彦宏指出，自主研发产品的比例过低。他在年底的内部演讲中表示：“我们是明星企业，是高成长企业。如果仔细看，自研产品只占营收的20%以上。70%以上那么你和贸易公司有什么区别呢？”

“每周报告总是好消息，但这不可能”

百度的技术布局比较全面。近年来，市场对百度的一些质疑与组织和管理有关。

李彦宏批评百度周刊“报好消息不报坏消息”：“有些人的周报总是有好消息，但他负责的事情真的总是符合预期吗？不可能吧？如果你不说点什么如果达不到你的期望，当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的上级怎么能帮助你呢？相反，你的上级被你蒙蔽了双眼，认为你做得很好，不需要任何帮助。”

百度集团高级副总裁、HR系统负责人崔珊珊在2021年接受《晚点 LastPost》采访时表示：“提升创新能力，百度需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意味着一切都要立足实际，研究问题、解决问题，诚实地面对现状，不要欺骗自己。

在年底的内部演讲中，李彦宏也提到了一些通信技术问题，重点是“对位难”。在大公司里，CEO和一线员工之间有5、6层层级。信息流通不畅、协调困难是几乎所有大型企业的通病。

李彦宏提到，百度的考核工具是OKR，目标往下一层层递减。当传递到最底层实际做工作的一线员工时，他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个”。李彦宏希望各级员工能够从更高的角度思考这个问题。

管理上也存在协调困难。李彦宏表示，他曾多次告诉同一位管理层，他不看收入，只看利润。但在下次会议上，大家还是汇报了明年能有多少收入：“这次结盟花了这么多功夫，讲一次可能不够，但总比不讲好。”

李彦宏并不回避公司内部的腐败问题。

一位员工在一次内部会议上问李彦宏，他对马化腾在腾讯内部的讲话有何看法。马化腾谈到了业务部门表面改革、内部腐败“触目惊心”等问题。李彦宏表示：“百度也有马化腾提到的问题，我们也在努力积极解决。”同样参加全员大会的崔珊珊补充道：“百度也经常看到反腐的例子，也是‘吓死人’。”

“希望2023年能有1”

百度做AI第十年，李彦宏的反思与希望

李彦宏在内部讲话中回顾这一年时，感叹自己活了50多年，觉得2022年是特别的一年：“这些都是人生经历，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然后想办法应对”和他们一起，进一步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能做得更好的事情也有利于人的成长。”

在全会的2023年部分，崔珊珊用几张图片展示了百度管理层的一些观察，其中包括去年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 “用一句话来概括这次会议的内容，就是‘明年是聚焦经济的一年’。”崔珊珊接着问李彦宏：如何判断新一年的宏观形势和新机遇？

李彦宏表示，他对经济的长期发展持乐观态度：“中央政府经常说我们的经济很有韧性，其中一个关键因素是中国的民族文化是‘我要做事、赚钱’” ，过上更好的生活，哪怕受点苦也好”，一旦有机会，很多人真的会冲上去。

值得百度“冲”的新机遇是快速发展的AI技术。百度部署的技术中，最值得关注的有两个方向：生成式AI和无人驾驶。

百度在2021年发布了支持生成式AI的文心大模型，其前身可以追溯到2019年发布的预训练模型ERNIE 1.0。华为和阿里巴巴也在2021年发布了盘古和统一的大模型。

从去年开始，市场上就出现了DALL-E、Stable Diffusion等可以生成绘画的应用程序。微软投资10亿美元的OpenAI于去年底发布了ChatGPT。它可以回答问题、编写业务计划，甚至可以像人类一样更改代码。马斯克形容其效果“好得可怕”，催生了生成式人工智能热潮。迈向新的高度。

据报道，ChatGPT发布后，谷歌管理层宣布了“红色代码”，以评估其对搜索引擎的挑战。这是谷歌内部最高级别的商业警告。使用ChatGPT时，提问者可以直接得到逻辑答案，而使用搜索引擎时会得到一排网页链接。

自动驾驶是百度长期投入的一个方向。一旦实现，将改变延续数百年的出行方式。百度自动驾驶业务全面布局，全方位进展：骆博快跑是对全自动驾驶商业化的探索； 2021年春季与吉利成立合资公司后，百度也有了布局高级别辅助驾驶的载体。

在中国为数不多的拥有硬件业务的大型互联网公司中，百度是为数不多的自己造车的公司之一。其原理在于，它同时掌握了汽车硬件层和智能驾驶系统层，因此可以更好地控制反馈效果，达到更高的效果。迭代效率。

类似的安排是，去年5月，原本隶属于人工智能系统（AIG）的百度地图调整至智能驾驶事业群。百度表示，此次调整是为了更好地整合地图数据与路测数据。这一变化也符合李彦宏总结的反馈驱动创新。

在内部演讲的最后，李彦宏表示：“只要有三四个新业务出来，我就觉得我们做得很好。到2022年底，新业务的数量仍然是0，我们希望在2023 年能达到1。”

如果单纯从商业价值来衡量，百度过去十年更有效的利用方式是将AI应用到当今流行的一些移动互联网应用中，例如信息流推荐和短视频。从这个角度来说，百度错过了这几年AI落地的最大机会：推荐算法。

百度十年前开始投资的一些方向是“后天”才会发生的事情。他们来得更晚，带来了更大的改变，比如完全取代人类驾驶员、改变整个汽车行业的自动驾驶、能够与人自由交谈的智能系统。

百度的优势在于技术。相比之下，百度过去的弱点在于将技术转化为产品的能力。曾经有一段时间，百度因为搜索的成功，获得了海量的资源和太多的选择。其投资和关停的方向包括外卖、团购、各类O2O生活服务。但即便经历了波折，百度仍然保留着较为全面、多层次的AI技术火种。 AI并不是百度每个阶段最大的重点，但却是百度坚持时间最长的事情之一，也符合百度创立时形成的技术基因。